绍兴市有近千名律师,要问至今仍在执业并且亲自出庭的最老律师是谁,当数我们泽大绍兴所的沈世雄律师。
二十多年前,越城法院在绍兴市委党校请来沈世雄律师讲课,我对沈老师有了初步印象,觉得他讲课有激情,并且逻辑性强。我在告申庭(后分设为立案庭和审判监督庭)工作时,有一次他来立案,不知怎么地说起“未婚妻”这个词。他认为“未婚妻”的叫法不合逻辑,既然未婚,就不是妻,既然是妻,就已经结婚。我提出,逻辑上是有问题,不过约定俗成的词汇,只要不引起歧义,但用无妨。“未婚妻”指尚未结婚,但已确定将成为某人的妻子,也说得通。
在法院时,就经常听到沈老师一些有意思的故事。成为同事前,在法律书店看到了他所著的《原道集》,是一本哲学论文和法律随笔的合集。他一位曾任浙大副校长的同学在序文里讲到:有一次沈世雄听报告,领导说了两句开场白,“我这次做报告没时间准备,也肯定讲不好”,沈世雄丢下一句“讲又讲不好,备课又不好好备,那我们听什么”拂袖而去。这个故事后来从沈老师那里得到了验证,由此可见沈老师是个有棱角的人。
我决不随便尊称别人为老师,但自2007年底与沈世雄律师成为同事后,一直称呼他为沈老师,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的。第一,1942年出生的他,1967年从原杭州大学哲学系毕业后,48岁前,先后在上虞崧厦中学、绍兴柯桥中学、原绍兴县委党校、原绍兴县工业学校当老师,主要教政治、哲学等课程,老师做的好,好在课讲的很好,对学生又十分关心,特别是普通逻辑的教学,堪称绍兴市第一人。第二,沈老师出来做律师后,仍不失知识分子的风骨,始终像个老师。他的这些情况,与我的出身、性情、为人处事风格、世界观比较投合,我是真诚地叫他沈老师。再后来,我给他取了个绰号“沈老英雄”,马上在所内叫响了。
沈老师在2000年8月,亲自提起过一场公益诉讼。东街对面某酒店的餐券写着“过期作废”字样,沈老师要用,酒店不给用,沈老师一发火,遂以原告身份将酒店告上法庭,要求确认餐券所载单方告示无效。案子的胜诉是没有悬念的,其意义在于切实保护消费者权益的理念和为公共利益较真的公民精神,通过此案得到了传播。绍兴中院经过越城法院获得了这个好素材,有关此案的报道随后在《人民法院报》等国家级媒体纷纷刊发。要是放到现在这个自媒体时代,沈老师肯定因为这张5元钱的餐券而成为网红。
沈老师的执业范围比较广泛,担任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法律顾问之外,代理各类民商事案件和行政案件,还有刑事辩护,无不认真历练。2006年,64岁的沈老师被绍兴市律师协会评为“业务精湛律师”。作为一个比较典型的知识分子,他几十年里没有间断过阅读、思考和写作,所撰写的论文屡次获得绍兴市律师实务理论研讨会的二等奖、三等奖,或者在《浙江律师》等刊物上发表。最近,他又写了一篇关于行政诉讼异地管辖的论文。
沈老师嫉恶如仇,有时“得理不饶人”。在代理、辩护活动中,碰到有点黑或者不太讲理的司法人员,他往往直接交锋。有一次在看守所会见,当时还需侦查人员陪同,那个年轻警察不当地干预会见内容,沈老师给警察讲《刑诉法》的规定,不料年轻警察说了句“我们不管《刑诉法》怎么规定!”,沈老师大怒,一把扯住警察,“一起找你们的领导去,让你们的领导来评评理!”警察不防沈老师有这一举动,还在尴尬中,旁边在提审的检察官听到后劝开了。
在这个年纪,多数老年人已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但沈老师属于例外。他仍然有年轻人那样的精神,只要委托人找上门来,他立马精神抖擞地接待,中气十足、“喉咙梆梆响”地分析案情,给出代理、辩护思路。沈老师出庭一点没问题,因为思维能力、表达能力没有随着年岁增大而降低。这当然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的健康身体。沈老师不抽烟稍喝酒,喜欢游泳、爬山,在绍兴一中就读时获得长跑冠军,身体的底子不错,而锻炼的习惯终其一生,出差在外,机场候机室、酒店大堂,几乎所有场所都是运动地。他有一个“独家功夫”,我叫做“蛤蟆功”,即双手撑地,身体悬空,双脚往后,静止如蛤蟆状。所里的一个小青年试了试,居然不行。原来这个功夫不但需要强壮的臂力,还得有较强的平衡能力。
新中国第一代法官出身、上海94岁的叶传岵律师是中国最年长的出庭律师。我对沈老师说,“你要向叶律师看齐。以后,你不仅是我们泽大绍兴所的一块金字招牌,而且是绍兴市律师界的一面旗帜!”这是我对沈老英雄的殷切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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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师:为人直率,业务精湛,眼光犀利,处事果断